远望智库特约研究员 钟胜美
选自：《远望要报》第32期（总第16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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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星链”系统对保持乌军通信能力以及对俄军造成的威胁，俄军采取了电子战软杀伤结合火力硬摧毁的综合手段，以抵消“星链”系统的威胁，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俄军的有关做法研究和借鉴。
一、利用地面电子战系统实施电子干扰
在第一阶段作战行动中，俄军运用地面电子战系统对“星链”系统进行了干扰，并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俄军主要利用位于卢甘斯克共和国的“提拉达-2s”移动式地基通信卫星干扰系统，对“星链”通信卫星星座进行了干扰。该系统主要在地球表面来干扰3-30GHz频段的卫星通信，还具有干扰军用无人机和卫星之间通信的能力，其主要作用是可恢复的软杀伤，而非摧毁或使电子设备永久损坏。SpaceX公司2022年3月5日称，在冲突地区，一些“星链”终端被堵塞干扰了几个小时。在“星链”系统受到干扰的第二天，SpaceX公司称其迅速“抛出一行代码并成功修复了‘星链’，使干扰失效”，但是升级却造成了“星链”终端通信的延迟。关于此事件，有诸多表述，但俄军电子战系统的干扰破坏肯定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2022年5月，俄军新研发的“披肩-K”电子战系统开始应用于乌克兰战场，用于压制卫星地面站以及无线电中继通信地面终端，俄军称其已经对乌克兰境内的移动通讯和互联网信号进行了屏蔽。“披肩-K”的特别之处就在于能够压制“星链”系统通信中继设备，即能够压制在各个用户之间自主选择的空闲信道。6月4日，俄军还对该利用人工智能的电子战系统进行了专门表彰，“披肩-K”在实战中对“星链”系统压制效果可见一斑。
2022年9月底，乌军所使用的“星链”服务在前线中断，赫尔松和扎波罗热南部地区受影响严重，同样在哈尔科夫东部以及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前线也出现了服务中断，导致乌克兰与前线部队通信失联。这几次事故同样是因为乌军的“星链”系统受到了俄军“提拉达-2S”地面电子战系统的干扰破坏。“提拉达-2S”系统可生成定向干扰信号，干扰卫星收发器，并拒止卫星接收地面信号，阻止航天器与地面站及空基站间的交互。被干扰卫星的自动化系统为了克服“提拉达-2S”的干扰，通常需要耗费大量电力，这将对星上的电力系统造成大量损耗并影响卫星的正常工作。在第一阶段作战行动中，俄军就采用“提拉达-2S”移动式陆基通信卫星干扰系统对“星链”系统进行了干扰，并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但却被“星链”系统通过修复代码成功规避。随后，俄军在战场上缴获了部分“星链”系统终端，并运回俄罗斯国内由电子战科研试验部门对之进行拆装破解，逐步掌握了破解其关键技术体制的技术与方法。
9月底，在乌军对俄军进行反攻作战俄军屡陷被动之后，俄军组织了对乌军的反击，迅速将其多部“提拉达-2S”战略型地面电子战系统分散部署于远离交战区70公里外的安全区域，重点对赫尔松、扎波罗热南部地区，同时对哈尔科夫东部以及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的前线实施持续的电子干扰。本次干扰效果显著，相关区域的“星链”系统终端基本都无法工作，导致乌军指控通信延迟或陷入混乱，而俄军趁机对失去通信指控能力而陷入各自为战的乌军实施了歼灭战。
二、通过监测“星链”终端定位乌军指挥所
俄军使用电子战手段可探测“星链”系统终端电磁辐射信号，对之进行定位后呼叫炮火覆盖。俄罗斯国防部2022年6月13日公布的“帕兰庭”电子侦察与干扰系统在侦察定位“星链”系统终端方面发挥了突出作用。“帕兰庭”系统主要依靠两套天线发挥作用，一套是全向的测频测向天线，另一套则是指向性很强的干扰天线。在工作时，“帕兰庭”系统依靠测频测向天线来确定乌军“星链”系统终端的位置，它一般使用多车多点测向，交叉定位。由于“帕兰庭”系统本身是多车组网工作，所以交叉定位特别方便。“星链”系统终端多配置于乌军营级和旅级指挥所，终端一般距离指挥所2公里内，因此，只要定位了“星链”系统终端，就可以使用无人机对“星链”系统终端2公里范围内的区域进行侦察，无人机发现定位到乌军指挥所后，即可呼叫炮兵或使用高精度武器对乌军指挥所进行斩首攻击。
三、开发“星链”终端专用探测装备
2022年12月，俄军开发出了一种称为“白芷”的“星链”系统终端探测雷达，该雷达可在10公里距离、180度扇区内探测和确定“星链”系统终端位置。该系统通过三角测量算法对“星链”系统用户设备位置进行测向和计算，每个测向点用时不超过15分钟，精度为60米。该系统能安装在车辆底盘上，确保在前线战术机动使用。该系统由小型电源或车辆电源系统供电，其组件可以涂装各类伪装，包括使用红外反射涂层。在根据UI/UX方法创建的现代图形界面中对接收到的“星链”系统终端位置数据进行处理，该界面可连接该地区的地形图，以便于直观定位。
一般情况下单个“星链”系统终端WIFI信号最远可覆盖其周边数百米的范围，距离“星链”系统终端越远信号强度越弱，而为了确保信号通联，乌军指挥部及负责通信联络的部队距离“星链”系统终端位置都不会太远。俄军在苏勒达尔探测到“星链”系统终端后，会使用火箭炮对相关区域进行密集轰炸。在俄乌苏勒达尔之战中，乌军因“星链”系统终端辐射通信信号而屡屡暴露潜伏位置，从而遭到俄军火炮的轰炸或瓦格纳雇佣军的围剿。在苏勒达尔战事中，据守苏勒达尔的乌军司令部也因“星链”系统终端暴露位置信息，而遭到俄军火箭炮覆盖。同时，俄军会在发起火炮打击时启用“提拉达-2S”电子战系统实施卫星通信干扰，使遭受打击的乌军无法通联。苏勒达尔的矿洞防御体系因失去指挥而沦入各自为战的局面，瓦格纳雇佣军趁乱发起攻击，并对乌军实施分割包围，大量歼灭乌军，最终迫使乌军向北撤出苏勒达尔。“白芷”系统同样迅速应用于巴赫穆特战场，实战中多次引导俄军炮兵摧毁“星链”系统终端及部署于“星链”系统终端附近的乌军通信指挥所，切断了乌军的通信联络，迫使乌军无法协同陷入各自为战的窘境，最终乌军兵败巴赫穆特。
四、利用“星链”信号盲区对乌军实施通信阻断
“星链”系统能为乌克兰提供通信服务主要得益于SpaceX公司在土耳其、波兰和立陶宛建设的三个“星链”系统地面站，它们使乌克兰一半以上的领土，包括基辅在内的西部和马里乌波尔在内的南部，能用上“星链”系统服务。但目前战斗最激烈的乌东地区不在一代星可用区域内，仅少量二代星过境时，“星链”系统终端才能连上卫星进行短暂通信。因此，俄军第二阶段对乌东地区的作战行动中，充分利用通信干扰手段，基本掐断了乌东地区乌军的无线通信手段，迫使乌军陷入上下级失联，指控失效，战斗意志薄弱的绝境。俄军使用的主要通信电子战系统包括“鲍里索格列布斯克-2”、“居民”和“帕兰庭”等，通过这些电子战系统，俄军在乌东地区营造了1000公里的干扰带，这也是乌军于5月份出现大规模投降的原因之一。随后，2022年下半年，随着SpaceX公司更多的二代星发射，乌东战场基本都能使用“星链”系统终端进行通信。乌军在反攻作战中大量使用“星链”系统终端通信，确保了乌军战场指挥控制的畅通，为乌军取得反攻作战战国打下基础。
五、通过部署反卫星武器实施威慑
俄军于2022年5月18日宣布俄罗斯空天军列装了“佩列斯维特”激光武器系统，该系统可使轨道高度在1500km以内的卫星瘫痪。它非常适合作为反卫星武器使用，主要有以下三个特点：一是攻击速度快。其拥有光速的攻击速度，堪称目前世界上最快的武器系统，在反卫星方面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二是直线聚能高。其功率非常大，可聚集超强的“直线”能量，最大程度地减少散射，以此来攻击卫星。由于其特殊的攻击原理，“弹药”近乎无限，对于攻击“星链”系统这种低成本卫星效费比高。三是干扰能力强。其发射的激光往往并不足以毁坏目标设备，主要是通过强大的干扰能力，起到对敌的临时致盲效果。但直接攻击“星链”系统卫星空间站容易引发俄美纠纷，因此一般情况下，俄军会谨慎使用直接攻击卫星上行链路的方法。此举的威慑意义更大，目的是迫使SpaceX公司在支援乌克兰方面有所忌惮。
六、采取空间对抗手段应对“星链”系统
俄军正在研究采取同轨伴飞的空间电子战系统方式对抗“星链”系统。2022年4月15日，俄罗斯宣布计划建立一个基于卫星星座的太空电子战部队。俄军拟发射与“星链”系统340公里、550公里及1100-1300公里同轨位置的伴飞卫星平台，采取类似嗅探手段收集“星链”系统卫星下行信道的频谱、时域与空间交织分布、功率密度、占空比等特征，后下行至地面信关站进行大数据解析，靠所获信息对之进行电子干扰。2022年，俄军共发射了13颗Kosmos监察卫星。Kosmos卫星大多位于距离地面300至2000公里的轨道上，该卫星主要作用不是观测地面，而是监测周围环境，通过其载荷拦截或干扰其他卫星的通信或侦察行动，甚至还可对其他卫星直接实施打击。俄乌冲突中，俄军多次表态不排除对援乌西方商业卫星作为合法打击目标，其底气即在于此。8月1日，俄罗斯将Kosmos-2558卫星放置在了450公里高度，其高度正好位于美国陆军USA-326卫星所处轨道上。这是俄罗斯第一次进行卫星“直接注入”。能够在另一物体穿越天空时将卫星直接放置在其路径上是一项具有重大军事潜力的技术挑战。而相关技术同样适合用途应对“星链”系统卫星。
七、建造俄罗斯卫星群
2022年7月12日，在“强大的俄罗斯-2022”商业峰会推介会上，俄航天局第一副总经理尤里•乌尔里奇奇称，4月6日，俄罗斯已经批准拨款960亿卢布（约16亿美元）用于建造“球体”卫星群。“球体”星座的一大特点是具有通信、导航、遥感及物联网等多种能力，其定位是一个“空间服务应用的综合生态系统”，这符合当前空天信息服务的星座能力综合化发展方向。其中，星间激光通信是“球体”星座技术研究的一项重点内容。相比于传统的无线电数据传输，卫星激光通信技术能够将数据传输速率提高10-100倍，是解决卫星微波通信带宽瓶颈、减缓卫星频谱资源紧张、实现卫星高速通信的重要手段，是实现体系化星座的重要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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